今年7月是南通海门区建区三周年。“海门”作为一个地名从古到今在全国各地广泛存在,而南通市海门区最终从一堆“海门”中脱颖而出,成为知名度最大、行政区划层级最高的“海门”。今南通海门区江面在自然地理中,河流入海处常被称为“海门”。由此,“海门”遍布于沿海地区。明代诗人李东阳曾为天津创作《天津八景》,其中之一便是《海门夜月》。海河是华北著名河流,穿天津城区而过,注入渤海,海河入海处也就是大沽口即为“海门”。今天的天津滨海新区境内的海河之上还有一座海门大桥,与历史上的天津“海门”遥相呼应。浙江的钱塘江口也是“海门”。《海宁县志·浙江潮说略》中称:“浙江之口,有两山焉,其南曰龛,其北曰赭,并峙江海之会,谓之海门。”宋代陈与义的诗作《渡江》中以“雨余吴岫立,日照海门开”描述钱塘江景,“海门”即为钱塘江入海口。台州的椒江算不上是著名河流,但是椒江入海口形成的“海门”,其名声盖过了天津和杭州的“海门”。台州历史上设有海门卫,现今城区有海门街道,甚至台州椒江区以前还被称作海门区、海门特区。有趣的是,台州海门有“小上海”之称,而南通市海门区则被称为“北上海”。福建第二大河九龙江的河口也是“海门”。这里不仅有海门岛,而且入海口之外更接近大海的金门县也因“固若金汤,雄镇海门”而得名。其他地区如福建惠安县、广东汕头、广西合浦等地也都存在“海门”。甚至在江苏省沿江地区也不止一个“海门”。众所周知,长江口周边地区成陆很晚,镇江、扬州沿江一带曾直面大海,长江入海口长期是一个“大喇叭口”。如此,早期的“海门”比现在更深居内陆。《扬州府图说》中的海门县图唐代诗人李涉在镇江时作诗《润州听暮角》,以“惊起暮天沙上雁,海门斜去两三行”描述号角的震撼。另一名唐代诗人韦应物在南京送别友人,作诗《赋得暮雨送李胄》,其中有“海门深不见,浦树远含滋”的诗句,“海门”同样是指镇江东部的开阔江面。随着镇江以东地区不断淤涨,镇江的“海门”已名不副实。后周显德五年海门县的设置说明“海门”已东移,但直至明清时,文人作品中仍将镇江的江面称作“海门”。甚至明代探花崔桐(今南通海门人)作品中的“海门”有时也指镇江境内。当时一些专业地图也在镇江焦山东部的江面标注“海门”。镇江“海门”虽然不是行政区划单位,但其名声曾一度盖过作为县域的海门县。不仅如此,与海门区相邻的太仓市,有一座古桥周泾桥,曾经叫做“海门第一桥”。历史上太仓靠近长江入海口,理论上可以存在“海门第一桥”的说法。但考虑到古代海门县、海门厅就在附近,使用“海门第一桥”的名称并不妥当,容易造成歧义,而这也证明了历史上的“海门”一直不是唯一无二的。随着长江口土地淤涨,今天最接近入海口的其实是崇明、启东、浦东等地,从自然地理角度而言,这几个地区似乎更适合称“海门”,但海门区已拥有千年建县史,“海门”二字的内涵早已突破原始的字面意义,它诠释着“海纳百川、强毅力行”的价值观,这正是海门区所具备的时代精神。黄浪校对盛媛媛